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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安徽馬鞍山改革記:“小田變大田”引出“農田四變”

        安徽馬鞍山改革記:“小田變大田”引出“農田四變”

        • 分類:學習之窗
        • 作者:
        • 來源:
        • 發布時間:2022-09-26
        • 訪問量:0

        【概要描述】

        安徽馬鞍山改革記:“小田變大田”引出“農田四變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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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• 發布時間:2022-09-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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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詳情

        馬鞍山地處長江丘陵地帶,耕地細碎,平均地塊面積僅有1.3畝。從“小田變大田”的探索實踐,到“小田變大田”“閑田變忙田”“差田變良田”“蟹田變稻田”的系統創新,一場圍繞“田”的改革正在落地、生根、發芽。
        天高云闊,白鷺翩躚,連片稻谷即將黃熟。站在皖南圩田邊,入目秋色令人沉醉。
        這塊位于安徽省馬鞍山市的圩田叫大公圩,圩田面積30多萬畝,有“江南首圩”之稱。而如果有一部高空攝像機,能跨越時空記錄大公圩的變遷,那么影像之初,將是三國時期的修圩,也就是圍湖造田。一千多年后,整塊圩田被分成小塊,“包產到戶”的農民在其間壘起田埂。又過了幾十年,田埂被推平,小田連成大田,大型農機往返耕種。

        湖與田,分與合,土地的變化折射出生產力發展的需求。對馬鞍山來說,這種變化更回應著當代的發展之問——因鋼設市、因鋼立市,工業企業多,全市城鎮化率達72.4%,未來誰來種地?地處長江丘陵地帶,水網河道密布、地形地貌多樣,但也造成耕地細碎,平均地塊面積僅有1.3畝,怎樣種地才有效益?在水產養殖等產業發展較好的同時,如何更好貫徹落實“多種糧、種好糧”指示精神?

        種種問題,歸根結底離不開“田”。近年來,從“小田變大田”的探索實踐,到“農田四變”的系統創新,一場圍繞“田”的改革在馬鞍山落地、生根、發芽。記錄下改革現場的一些人、一些事,更有利于我們看清其中的脈絡。

        1

        從800多塊到43塊

        “農田四變”,指的是小田變大田、閑田變忙田、差田變良田、蟹田變稻田。而置身其中的人們,最初并沒有這樣清晰的方向,更多的是“摸著石頭過河”。

        就拿一件事來說。2019年3月,安徽省盛農農業集團有限公司從馬鞍山市當涂縣塘南鎮流轉土地7200畝。同一件事,記者卻聽到了三個版本的講述。

        “先看過兩三個鄉鎮,才來的塘南。”2018年,盛農農業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夏定勝受政策鼓勵,想流轉土地種水稻。為了找到理想的農田,他沒少花心思,可連看了幾個鄉鎮都不太中意。到了塘南鎮,地勢平坦、灌溉方便的圩田終于讓他眼前一亮:“當時這里田埂亂,田塊又小,不過我有信心,如果把田埂推平再一整理,就是難得的一塊好田。”

        可是問題來了,這7200畝田涉及到8個村,一下子都流轉過來,還要推掉田埂,能行嗎?

        當時負責接待夏定勝的,是塘南農業服務中心主任童揚元。在塘南鎮干了30多年三農工作,童揚元沒少為這片圩田操心:“田雖然比較平,但是有讓人頭疼的‘三大難’。”一是排水難,田塊密集,排水溝不足,一遇暴雨、連雨,低洼田塊總是被淹。二是交通難,田埂交錯,從空中看像蜘蛛網,不適宜農機作業,農資運輸也不暢通。三是管理難,村民不僅常因農忙用水、排水等問題產生糾紛,還有農戶為擴大自家耕地面積,在田埂這邊鏟幾鍬,相鄰農戶不示弱,在田埂那邊又鏟幾鍬,結果田埂越來越窄,矛盾卻越來越多。

        就在這時,他見到了夏定勝:“雖然還不清楚作用能有多大,但我知道集中流轉是大方向,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。”所以對夏定勝的擔心,他全力幫助協調解決,包括去涉及的村里做工作。

        塘南鎮興永村就是8個村中的一個,在這片圩田內有900多畝地。村支書莊明榮當時是村里的文書:“我們還不知道集體流轉是怎么回事,鎮里的干部就來給我們講,講明白了,再給村里人開會。”果不其然,會上發生了爭論:“大部分人都覺得是好事,因為村里種地的人少了,很多地塊閑下來,不如流轉出去,還有流轉費拿。但也有人擔心企業不能按時給錢,農民會吃虧。”

        村里把這種顧慮反映到了鎮里。鎮干部提出了一個辦法,為確保農民不受損失,可以由鎮里作擔保,這樣才順利簽訂了流轉合同。

        流轉后,經過“小田變大田”“差田變良田”改造,土地流轉價格由每畝320元提高到645元,村民不僅流轉收入增加,還有了新的務工機會。興永村50多歲的老鐵匠張家高,如今在盛農公司修理農機,每月工資有五六千元。和他一樣在這里打工的村民還有100多人,人均月收入三四千元。

        夏定勝也很滿意。經過田塊拆零并整和高標準農田建設,800多塊田變成了43塊,有效耕作面積增加了350畝。“我們現在種的是‘南粳46’水稻,生育期長,口感也更好。”他輕輕一捏稻穗說,“今年灌漿不錯。”通過這幾年持續提升管理水平和耕地質量,現在水稻畝均化肥用量減少約12%、增產約5%,每畝節本增效300多元,他還在馬鞍山市開了5家農產品直營店。

        小田為什么可以變大田?三個人的故事看似偶然,實際是生產力發展的必然。以夏定勝為代表的新型經營主體,有規模生產的需求;以童揚元為代表的鄉鎮干部,希望通過小田改造,提升土地效益和工作效率;而以莊明榮為代表的村集體,有盤活土地資源、增加村民收入的現實需要。三方訴求相通,就成了解決耕地細碎化問題的改革動力。

        “目前馬鞍山市土地流轉率達62%。這與政策鼓勵有關,但主要是由生產力決定。”馬鞍山市“農田四變”專班負責人李淼介紹。改革開放之初,通過“包產到組”“包產到戶”,從1978年到1986年,全市的糧食產量增加了近200%。而如今,面對農業機械化率和畝均產出不高、人力資源緊張等突出問題,馬鞍山市委、市政府在總結全市改革實踐的基礎上,將“農田四變”作為農村集成改革的切入點,帶動全域土地綜合整治、農房集聚、村鎮提升,通過調整農業生產經營方式來提高生產力,實現耕地增加、糧食增產、農民增收、集體經濟增強。

         

        2

        一份特殊的轉包方案

        九月,南方高溫剛過。走進當涂縣綠梅水稻種植家庭農場,1300多畝水稻成方連片,長勢喜人。“高溫干旱對這里影響不大。”農場負責人程黎剛道出背后的秘訣,通過“小田變大田”“差田變良田”,這片耕地不僅防災減災能力大大增強,還實現了種管收全程機械化、智能化,畝均效益提升400元。
        “去年全省油菜單產的第一和第二名都在我這里。”程黎剛自豪地說,這里是國家油菜產業綠色革命科技攻關示范基地。“專家們選這塊地做試驗田,主要因為田塊平整、長寬規矩,油菜機收能減損70%左右。”

        “過去田塊細碎的時候也用農機,但一遇到田埂就得轉彎,機損率高、效率低,大型農機都用不了。”程黎剛回憶道,“這1300多畝地,現在3臺收割機10天就能收完,過去至少得多用一臺,再加上請機手的費用,這一項每天就得多花四五百元。”

        客觀來看,細碎耕地越來越不適應當前農業生產力的發展需要。而且小田塊灌溉效率低、電費高,有些農戶還在田里走電線,不安全,也不利于植保飛防。但一到了具體操作,問題卻復雜得多。

        “我們一提要推掉田埂集中流轉,村民就說難度很大,實施不了。”改革之初碰的“釘子”,博望區農業農村水利局農業服務站站長陳財宗還記得清清楚楚。“村里人提的問題主要有五個方面。有人怕推掉田埂,分不清哪塊田是誰家的;有人怕將來恢復時,自家田塊面積會減少;有人擔心流轉后,流轉費拿不到手;有人擔心土地集中流轉后,過去自給自足種菜的地方就沒有了;還有的種糧大戶不愿意流轉,就是想自己種地。”

        有顧慮的農民看似只有幾戶,但要把“小田變大田”的好事辦好,就要做到充分尊重農民意愿,解決好他們的顧慮。首先讓局面“破冰”的,是一張土地確權圖、一本《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》。“確權登記頒證后,哪家田有多大面積、四至在哪,都清清楚楚。村民說,有了這個紅本本,再也不用擔心了。”拿出一本《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》,博望區博望鎮新隴村村支書鄧成鳳向記者展示著。

        而為了確保農民的土地權益和經濟效益不受損失,馬鞍山市首先選擇基層黨組織強有力的村集體進行試點。試點村不僅多次召開村黨員代表會、村“兩委”會和村民代表大會,村干部與村里黨員還挨家挨戶上門,給村民解釋土地確權承包政策。

        “但有些問題確實不好解決,就得想一些靈活的辦法。”鄧成鳳說,新隴村就遇到了這樣的問題。

        2020年,為實施安徽省美麗鄉村建設項目,新隴村“兩委”找回了5名在外做生意的本村人,加上3位村里能人,組成了美麗鄉村建設籌備理事會。理事會一合計,建設美麗鄉村,先得有產業,村里有種水稻的傳統,水系發達,離縣區和市區都很近,有條件開展三產融合。于是理事會牽頭成立了安徽金谷農業發展有限公司,總經理由成員之一的張德潤擔任。

        愿望很美好,但全村1200畝田分為400多塊,散落在各家各戶手中,流轉能否破題,關系著愿望能否落地。

        事情起初很順利。因為博望區小工廠多,不少農民都已進城務工,手頭的幾畝地也都零散分包給一些大戶。如今村集體流轉,不僅價格更高,也更可靠,大部分人都愿意,但這不包括種糧大戶王以剛。

        “打工受不了那份約束,還是自己種地好,一輩子就干了這一個營生。”烈日炎炎,王以剛還在地頭打草。皮膚黝黑發亮,精瘦結實,讓人幾乎看不出他已經56歲了。村里要流轉土地時,王以剛手頭有從30多戶親戚手里流轉的100多畝地,一聽說這事,他扭頭就進了屋,把手拿流轉合同的村干部撂在了門外:“地都流轉給他了,我種啥?”

        除了王以剛,村里也有一些農戶希望留幾畝菜地,種些菜自家吃。于是村干部和金谷農業商議,想出一個辦法——將全村耕地分為三部分,首先是保留農民的小菜地,滿足自吃自用需求,然后由金谷農業統一流轉1000畝耕地,最后從中再轉包140畝給王以剛,由其自主生產經營。

        這份特殊的轉包方案打動了王以剛,他終于在流轉合同上簽了字:“現在包的這片地比原來還好,成片,周邊還能養雞養鵝養羊。”

        “農村情況復雜,農民訴求多樣,我們不能為了推動工作而強行壓倒不同聲音,而是要因村制宜、因人制宜。”博望區農業農村水利局副局長高強感慨。

        不止在這一個村,馬鞍山市農業農村局農田辦工作人員劉益同告訴記者,從全市層面來看,在制定政策時,也突出了因地制宜的原則,體現了靈活性。有的村莊在統一流轉之外允許有“插花地”、留出了“機動田”,給那些眷戀土地、有種植需要的農民留了一個出口。多方施策之下,農民的顧慮解決了,權益保障了,收入也增加了。

         

        3

        1000元和28331元

        耕地的賬看似簡單。2019年以來,馬鞍山市建成“小田變大田”12.44萬畝,田塊由9.57萬塊減少到2.93萬塊,有效耕種面積增加約3700畝,機械化率由77.7%提高到83.6%。全市冬閑田總面積約47萬畝,計劃今年通過“閑田變忙田”,復耕復種21.2萬畝。

        耕地的賬又很復雜。“農田四變”的每一變,馬鞍山市農業農村局局長陳鵬心里都有幾筆賬。比如“小田變大田”,馬鞍山地形多樣,所以不宜盲目追求面積,集中連片100畝就可算作大田;水平面落差80公分以上的,不適合進行“小田變大田”,因為不僅得不償失,還可能破壞耕作層。還有“閑田變忙田”,馬鞍山的冬閑田分丘陵崗地和低洼圩田,經過成本收益測算,對平原地區的冬閑田,可以盡快復耕,對丘陵地區的冬閑地,應根據立地條件,發展糧食、蔬菜瓜果、優質牧草等生產,對確不適宜耕種的,可以按政策規定和規劃要求用于設施農業用地等。

        而把賬算好,最重要的是看到耕地背后的人,算好農民的效益賬。

        由于區位和資源稟賦因素,馬鞍山市水產養殖業發展得很好,也導致了一些耕地流向養殖坑塘。從技術上看,“蟹田變稻田”很簡單。“蟹塘一般就幾十公分,沒有破壞耕作層。”站在一處蟹塘邊,當涂縣護河鎮青山村村支書薛玉平把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,比劃著深度,“直接把挖塘的土推回去,稍一平整就能種稻,地還比較肥。”

        技術上好操作,但相較于“小田變大田”,“蟹田變稻田”的阻力更大。因為通常來說,養蟹的收益在每年每畝3000元至8000元之間,最高可達1萬元,遠高于種稻收益。算好耕地賬和農民的收益賬,尤其需要細致準確。

        “養蟹管理水平不同,效益差距很大。”薛玉平帶記者來到一片蟹塘復墾的稻田,介紹道。2017年,村里把200畝坑塘流轉給一位外村大戶養螃蟹,但因為管理不善、經驗不足,這片坑塘幾乎沒什么收益,大戶本人也萌生退意。于是2019年,經過鎮村干部的溝通,結合市場化補償手段,大戶主動退出坑塘養殖。村里對地塊進行復墾后,又流轉給一位種糧大戶,預計今年水稻畝產能達到五六百公斤。

        這正是馬鞍山在推進“蟹田變稻田”過程中探索出的一種方式——算準成本收益賬,有序推動低效養殖退出。通過精細測算,馬鞍山確定了“1000元”這條基準線,即畝均效益低于1000元的,改種水稻后,經營主體反而能增效。

        “按市里的要求,當涂對所有坑塘進行了摸排。”當涂縣委書記闕方俊介紹。目前全縣畝均效益不足1000元的坑塘有10260畝,在承包戶有退出意愿的前提下,穩步推進有序復耕,目前已有6100畝退出低效養殖。

        而對一些養蟹有效益、但效益不高的大戶來說,第二種方式更為劃算。即將蟹田改為稻蝦連作,或將稻魚共生引入稻蝦連作,這樣不僅能再種一季稻,還可以“一地兩收”“一地三收”。

        水產養殖大戶、雨順水產養殖有限公司副總經理于銀生就是其中之一。2019年,因為螃蟹行情下行,他將自己的800多畝蟹田改為稻蝦連作。“今年小龍蝦行情非常好,8月底每斤能賣到92元,價格翻了兩三倍。”現在雖然多了一季勞作,但效益也明顯增加,實現了“一畝田、千斤稻、萬元錢”。

        除了效益賬、技術賬,還有時間賬。“養螃蟹一般要用一年時間,今年我們新引進‘六月黃’小螃蟹品種,六七月就能收,收完還能種一季稻。”當涂縣副縣長孫發根介紹。今年“六月黃”上市后很受歡迎,在市場上供不應求。

        “雖然找回耕地的任務很重,但我們不搞‘一刀切’。”闕方俊舉了個例子,有“中華蟹苗第一村”之稱的當涂縣烏溪鎮七房村,幾乎提供了江浙滬70%的蟹苗。“蟹產業是村莊發展的支柱產業,絕不能垮。”

        因為算準了農民的收益賬,馬鞍山市在推動耕地增加、糧食增產的同時,保證了農民增收,實現了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。去年全市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8331元,同比增長11.5%,收入水平和增幅均位居安徽省首位。

         

        4

        一個村和一個人

        通過盤活“田”這個要素,究竟能引發怎樣的變化?在馬鞍山,記者從一個村莊、一位“90后”農民身上看到了答案。

        “你別嫌我聲音大,村里這么多人,嗓門不大不行。”博望區博望鎮濱湖村村支書章遵楠快人快語。濱湖村確實是個大村,人口多,全村3036戶,耕地面積大,共有10805.17畝。但濱湖村也曾是出了名的窮村,一無優質特色農產品,二無發展工業的基礎。章遵楠至今還記得過去村集體沒有一分錢,只能靠“政府發錢、到處化緣”的窘境。

        自從2013年當選村黨支部書記以來,章遵楠一直在琢磨怎樣壯大集體經濟、帶動農民增收。幾番思量,他想到了村里的耕地——“靠田吃田,坐土生金!”

        有了思路,章遵楠注意到了馬鞍山農村產權交易信息服務平臺。“可不可以由村里把耕地集中流轉整理,在平臺掛網招標?”

        于是2019年,濱湖村向市里申報了高標準農田項目。先由村集體經濟組織以每年每畝400元的價格,流轉700多畝低效田塊,統一進行“小田變大田”“差田變良田”改造。隨后通過產權交易信息服務平臺發布耕地發包消息,經過競價,最終以每年每畝718元的價格成交。每畝318元的溢價由村民和村集體按70%和30%的比例進行分成,村集體的收入主要用于農田基礎設施的維護,由此也避免了“有人建、沒人管”的問題。

        嘗到甜頭后,從2019年到2022年,濱湖村連續采用村集體“統一流轉、集中建設、掛網發包”的經營模式,對村民實行“保底+分紅”,不僅村民收入提高,村集體經濟實現扭虧為盈,耕地質量也明顯提升,實現了“三贏”。

        “現在不少村民主動來找我,問自家的地什么時候能統一流轉。”村民的反饋讓章遵楠也越干越有勁頭。2021年,濱湖村集體收入達72萬元,廣場硬化、溝塘清淤、公廁改造等陸續啟動,村里硬件設施明顯改善,村民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。

        談及成立農村產權交易市場的初衷,馬鞍山市農業農村局政策與改革科科長俞卉蓉說:“我們在調研中發現,同樣的耕地,不同村莊流轉價格差別很大。價格低的村莊,主要是因為消息封閉,流轉渠道不暢。如果能夠建立一個全市范圍的農村產權交易市場,不僅能規范交易行為,還能帶動土地增值。”

        靠田吃田,坐土生金。既要有“農田四變”等政策引導,也得用好市場的方式,激活農村土地的價值。

        而對“90后”青年農民盛后根來說,“農田四變”則讓他的人生選擇更有底氣。

        盛后根是護河鎮青山村人,中專畢業后,父母本想讓他學門手藝跳出“農門”,但他偏要回村,流轉幾百畝地,辦起了家庭農場。“年輕人頭腦靈活,種田不再是老把式。”盛后根的能力不僅贏得同行的肯定,也讓他將土地流轉面積擴大到1100多畝,如今不僅買了車,還在縣城買了房。說著,他笑了起來:“父母現在都支持我種地,這些事都聽我的。”

        “市里出了‘農田四變二十條’,扶持政策力度更大了!下一步,我還想找個場地,搞烘干和加工,用好支持政策,擴大家庭農場的規模和收益。”對未來,盛后根有自己的規劃。而他所說的“農田四變二十條”,是馬鞍山市針對實施“農田四變”和支持“多種糧、種好糧”,今年專門出臺的扶持政策。


        5

        后記

        當前,全國人均耕地1.36畝。從一村、一縣、一市到全國,從水鄉到旱區,從丘陵到平原,關于耕地細碎化的改革都在推進,“小田變大田”也非馬鞍山獨有。“農田四變”改革為什么值得探訪?
        一是因其“非典型”性。馬鞍山的地形條件比不上東北平原,財政支持力度與江浙滬比也并不拔尖,看似是個并不典型的改革故事。但正因“非典型”,這場改革走過的路、闖過的關、解過的題,對于其他地區也更具借鑒意義。

        二是因其系統性。馬鞍山的這場改革實踐,自2019年機構改革后就已全面啟動。今年在實踐基礎上拓展延伸,將“閑田變忙田”“差田變良田”“蟹田變稻田”等工作統籌納入“小田變大田”主線,形成了更為系統的“農田四變”改革路徑,精準切中了農業生產經營方式變革和組織化創新的發展趨勢。

        三是因其有耐心。農村改革越是深化,越會遇到兩難多難問題,保持歷史耐心、尊重農民權益,越是可貴。在處理復雜的改革問題時,馬鞍山沒有因為力度而犧牲溫度,確保了農民、村集體、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共享共贏。不同地區解決耕地細碎化問題,不一定非要“齊步走”,不妨通過實踐找到改革的“最優解”,以最大程度保障農民利益。

        “農田四變”源于實踐,最終還要指導實踐、推進實踐,在實踐中受到檢驗。這場改革還將繼續,新的故事令人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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